庆初

主文圈绘圈小透明一个

原创/游侠某 (一 祁乐)

  羊角镇有一家姓祁的商户,家中生意做得不错,镇上一有什么捐桥捐路、布菜施粥的事,总也少不了他们家慷慨解囊,在镇上也算是家喻户晓。


  这祁家老爷有两个儿子,大儿子祁乐刚出生时,镇上路过一个江湖术士,站在祁府门口捻着胡子信口开河:“贵府有妖孽降世,如不悉心教导,将来必有大祸……”


  刚喜得贵子的祁老爷哪听得这话,当即就把人打出了镇子。平日里看到这些自诩某某大仙亲传弟子时,都客客气气的应付着,不敢刻意得罪。


  可是祁夫人怀胎十月中,家里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,只觉得这肚子里就算不是财神爷,起码也得是个善财童子,妖孽却是万万没有可能的。


  铁证如山,自然全当这江湖术士张嘴放屁。


  四年过去了,祁乐从襁褓里的小婴儿变成了能跑能跳的小萝卜头。


  妖孽?


  祁老爷看着家里那个还没有自己腿高的大儿子,身上墨迹斑斑,还一脸天真的拿着毛笔捉兔子,肝开始疼了。要说小孩顽劣,招猫逗狗大抵都是可以理解的。


  但是……点启蒙先生胡子这种事情真的没问题吗?还不止,书也给点了,研好的墨全都倒在了书上,笔也散了一地,甚至还把厨房养的白兔子染成了黑白花的。眼下兔子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,先生也气得吹胡子瞪眼,险些撅过去。


  祁老爷是第一次当爹没什么经验,更何况由于家中经商,虽然日子过得殷实,但总感觉比那些穷酸的读书人平白矮了一截,还想让儿子好好的争口气,没准还能去科考做个小官什么的,没想到争出了这么个上火的结果。


  一时间恨铁不成钢,本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原则,去后花园折了一根几根柳条捆在一起,高高扬起,还没来得及落下,祁乐就开始嚎啕大哭,雷声大,没有雨点的那种。


  这时,祁夫人挺着个大肚子被丫鬟们搀了过来,大有“老爷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,我就一尸两命”的架势。


  正是这一年,祁夫人又生了个小儿子,取名祁硕。


  都说慈母多败儿,祁硕还没有出生的时候,祁乐仗着亲娘的袒护为非作歹。小孩儿三岁看大,祁乐现在是个不管惹了什么祸,都有人跟在后边料理干净的小霸王,长大了出去闯江湖,虽然懂事了不少,但还是颇有小时候这点儿不要命的风范。


  不是什么事都有人替你担着后果和责任,这是祁乐在江湖上学到的第一课。


  话说回来,在祁乐还算快活的稚子生涯中,闯过的小祸不断,偶尔还能酿成大祸。祁老爷对这个大儿子没有办法,越管越上火,加上小儿子祁硕也大了,乖巧又懂事,跟祁乐比起来不知道讨喜了多少,心里居然冒出来不如打死以绝后患的念头,反正还有个儿子。


  也不知道是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的好事又发生了,之前那江湖术士又蹭到了门口。彼时祁乐十岁,前几天带着弟弟祁硕去烤芋头差点烧了自家的库房,还险些闹出人命。


  祁乐鼻青脸肿的跪在祠堂,小身板挺得直直的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没流出来,倒是祁夫人抱着祁硕哭得梨花带雨。


  那人又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遍他的妖孽论,这下想不信都不行了。此人言下之意无非是祁乐在家里继续待下去,一个不好就是家破人亡收场。再说破解之法,四个字:祸水东引。不让祁乐在家里耗着,送出门去,对谁都好。


  祁老爷认为这孩子读了这么些年书,至今也没受过先生的任何褒奖,断定这孩子大抵是志不在此,功名无望,不如让家里清净些,将孩子送出去磨磨性子,这样祁乐的小命也不用愁,没准自己还能多活几年。


  于是便四处打听,预备给祁乐寻个江湖游侠做师父。


  后来,祁乐就被如今的师父带走了,祁夫人抹着眼泪给他脖子上挂了一块玉佩,水质温润莹白,上头的纹样像是蜷成一团的兔子,触手温热,光看就知道价值不菲,兔子的眼睛处还正好有个天然的絮状红点。


  祁老爷又给了他师父一包银子,这就算是去闯江湖了。


  师父牵着祁乐的手,离开了镇子。祁乐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,只觉得新鲜。或许也知道日后吃饭倚仗的都是这个不靠谱的师父,虽然这师父看起来很好糊弄,但祁乐对他还是有种莫名的敬畏。加之每天不是在赶路就是在练功,祁乐累得脑瓜子生疼,也没心思瞎折腾,所以看起来倒懂事了些。


  祁乐跟着师父停停走走就是一年,后来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落了脚。


  这是那一年冬天,大雪封了山,山里的野狼少了食物,只得冒险到山脚下的村庄附近来觅食。导致村里的人一到黄昏都不敢出门,夜里也担心得睡不了囫囵觉,为了赶狼什么法子都用了,收效甚微,有好些个猎户还因此受了伤。


  正当全村人束手无策时,师父带着祁乐刚巧路过,三下五除二的料理了这群野狼,大雪又转头就下起来了,路实在没法走了。村里人心怀感激,便邀请他们到家中暂时歇歇脚。


 后来雪停了,师徒俩也没走,就在村里人的帮助下修缮了村东头一家荒废了很久的小破房子,从此就住下了。


  祁乐的师父长得十分讨喜,平日里穿的衣服还算齐整,唯有前襟松松垮垮的,偶尔会兜不住油光水滑的肚皮,不大修边幅。脸上总是挂着三分笑容,看到漂亮姑娘能凭空添成七分,腰间别着个酒葫芦,时不时拿起来嘬上一口,这个毛病后来被祁乐学了个十成十。


  这师徒俩除了平日里练功,自己也圈了块小菜地,小日子过得还算是有模有样。


  闲暇时候,师父就放任祁乐满山野,虽然有时也跟村里其他年纪相仿的小孩爬树掏鸟蛋、下小溪里捞鱼,却少有交心的朋友。


  日子像村外头那条清清白白的小溪,一路无阻的向前流着,一晃眼就是七年。


  祁乐也长成了半个大人的样子,模样倒是没怎么变,就是个子蹿得飞快,如今已比师父高出了不少。年纪大了,功夫学的有模有样,在村里没什么人敢招惹他。大抵是同这些个乡野村夫的追求不同,祁乐偶尔也会觉得有些孤独。不过他这人心大如斗,就连与父母分别都不见眼泪,一个人放浪形骸,对他来说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。


  这天也是个平常的日子,师父把祁乐叫到屋里,酝酿半天也不说话,不知道是为了什么。


  两人一时相看无言,祁乐等了一会儿顿觉无趣,又不大想说话,于是伸手就要拿师父腰间的酒葫芦,谁料想师父身形一晃,抬手就是一掌,祁乐忙往后退,大声喊道:“今天我浇菜园子了!”



强调:不是牛百叶江湖篇的后续!不是!

还有:送给我最亲爱的某读者大人,希望我和你,是一首唱不完的歌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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